西茉莉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它不是错的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我想说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它被禁止说出来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沉默里站满了人，而广场上太空旷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火焰还在燃烧，水也还在流，人还在枷锁中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良知并不是柔软的，它锋利、尖锐、沉重而暴力，迫使我呕吐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我此刻做不成别的事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我就是这样被教育的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人是那样被折辱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铁会锈去，而金会显现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暴雨的特征是哆嗦，摇曳，震动和巨涟漪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我下午见过一个孩子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说不定你在听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诸神已死，典故太远，我说的时候，它是新鲜的，也是旧的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有人还在被迫成为母亲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它是事实，却快要成为轶闻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恶人还在逍遥，即将枕着春天入眠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无用而徒劳的事，要多说多做，才记得牢固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天是青的，雪光刺伤双眼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，因为新的语言即将覆盖被记录的一切——

好好的人，忽然疯了。

南方的人，竟然被刮到北边。

羊被羊分食。

我当然还是会再说一遍：

她是人。我是人。

人是自由的。